霁夜

换魂记(二十一)

*魔道剧情上不了前天官只能意识流了
*花城主持续下线中
*这章基本没什么剧情




      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独自跑过悠长的山道,时不时回头确认下有没有人跟着,最后跑到一架秋千处停下,那秋千的锁链上系着一条红色的带子,极为惹眼,很好辨认。
       到达目的地,少年环视了一下四周,唤道:“道长?”
       “哈,太子殿下来啦。”清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,两道身影绕过枫树林显示——正是魏婴和蓝湛。
        他俩也没想到这次幻境似乎格外漫长,他们一直在这个时间段里,面对着十三岁的谢怜。虽然在这个幻境里,他们能与谢怜对话交流,但也仅限谢怜,他们曾试过与山上其他道人交流,但没一个能看见或是听见他们,并且他俩也出不了太苍山。对于这些魏婴倒没太奇怪,毕竟这儿是幻境,重诉过去的事,非他们所能干预,甚至这个“谢怜”魏婴也觉得应该是幻境设计的一个幻影,道理很简单,现实中的谢怜从前可不认识他们。
        呆这儿时间长了,他们也不好一直装作初来乍到不明谢怜身份,魏婴只得改口叫太子殿下,不过改口是改了,对谢怜的态度倒没太大变化,从来没什么尊卑等级观。谢怜对此没反感,反而挺高兴,毕竟他从小就不是很喜欢父皇的那套等级观念,能多两个亦师亦友的人,他挺开心。于是闲暇时就会跑到这儿来,也不会干什么特别的,玩玩秋千,谈谈心。谢怜很喜欢同他们谈话,这不奇怪,首先魏婴和蓝湛都是聪颖之人,对许多事的见解都很精湛独到,而且虽然蓝湛清冷寡言,但魏婴是个爱调笑的,有他在,谈话总不会无聊。其次,谢怜在太苍山上也找不到什么人谈心,太子的身份摆在那儿,同别人秉烛长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,国师作为师父倒是可以,但,平时很多时候谢怜见他都是在打牌、打牌、打牌……可以说是打到六亲不认的状态……所以魏婴和蓝湛这样的交谈对象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妙了。
        “功课做完了,国师又在打牌,所以过来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噗”魏婴忍不住笑出声来,手上的树枝转的起飞,道:“又在打牌啊。”
         谢怜听了,也忍不住,有那么一点点的,嫌弃了……到底还是个孩子,下意识鼓了鼓嘴。
         魏婴见了,忽然感觉手痒,十分想去捏捏孩子白嫩的脸,但还是强行忍住了,斜眼又看了看蓝湛,决定等谢怜走后好好把蓝湛的脸捏一捏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正想着待会儿怎么祸害蓝湛的脸,想得不亦乐乎,忽听得蓝湛难得开口道:“手,何事?”
        手?魏婴偏头看向谢怜的手,虽乍一看没什么异样,但注意观察便会发现手垂的有些不自然,似乎用不上力。
        “嗯……”谢怜有些支支吾吾的。
         “挨罚抄了?”魏婴开口便问。这种情况他熟得很,一次性抄写太急太多就会这样。
         见都被人猜出来了,谢怜也就不瞒了,道:“国师说不是罚,说这是修身养性……”虽然他除了手酸并没有感觉到别的……
       “修身养性?”魏婴手里的树枝转得更欢了,笑道:“行,是修身养性,他让你怎么修身养性的?”
        谢怜把目光移到别处,似乎不大想回忆,缓缓道:“国师让我……一晚上,抄了一百遍《道德经》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 魏婴猛不丁把树枝转飞了出去,蓝湛眼疾手快帮他抓住了这个找了很久的、很顺手的树枝。魏婴笑容有些凝固,不确定道:“一百遍?”
         谢怜默默点了点头。
         魏婴奇道:“你怎么惹他了?”一晚上抄一百遍《道德经》,这真不是间接谋杀吗?
        “我没惹他啊……国师问我问题,我就因着问题反问了几句……”谢怜带点委屈地说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追问:“什么问题?”
        “嗯……国师同我说:从前有一位乌庸国的太子,他天资过人、年少聪慧,是个举世无双的惊艳人物,他很爱他的民众,他的民众也爱他,直到他死后很久也没有忘了他。然后国师问我想不想成为这样的人?”
        “那你怎么回答的?”
         谢怜很正经的说:“我答: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,我要成神。”
         魏婴忍不住笑出了声,但也很快止住,又问:“还有呢?”虽然这句挺呛人的,不过还不至于那样罚。
          “然后……我又问:如果您说的那位太子殿下当真如此举世无双,为什么他没有成神呢?”
         “嗯,”魏婴点点头,道:“有道理……还有吗?”
         “我又接着问:如果人们真的都没有忘记他,为什么我从来没听别人提起过呢?”
         “嗯,”魏婴继续点头,肯定道:“说的有理!……你师父脸色怎样怎么样?”怪不得挨罚抄,这简直就是在打国师的脸。
        谢怜皱了皱眉,手无力的晃了晃,轻声反驳道:“我没别的意思啊……真的只是问一下……而且,我真的从来没听说过也没看到过‘乌庸太子’这个名号,你们听说过吗?”
         对于这种问题,魏婴和蓝湛只能摇头,他俩就是再聪颖也没办法了解另一个世界的历史轶闻。
        “对吧,你们也从来没听过……我有点怀疑是不是国师牌打太多记错了……”谢怜有点为自己的手鸣不平。
        “哈哈,猜想不错,不过可别说出来了,小心再去修身养性个几回,或许也可以换个由头,比如默读静心、学习人伦、去骄戒躁什么的,相信我,老师总是能有百八十种理由让你去抄写罚站,并且各种美名其曰……”魏婴这话说的颇语重心长,俨然一副老手模样。
         蓝湛在一旁看着,面色不变,眸中却隐隐有细碎的笑意。
        谢怜一经人提醒,立即停了口,暗道自己小心,他可不想再抄一百遍《道德经》。
        “今天还玩秋千吗?”魏婴随手推了推一旁的空秋千,秋千微微荡了起来,发出细细的声响。
        谢怜看了看秋千,小小的纠结了一下,还是道:“不了,今日不早了,我得回去准备晚课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 魏婴听了暗暗叹了口气:自己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有这种勤学发奋的好习惯的……
         谢怜同他俩道了别,转身朝皇极观方向跑去,跑了几步又停下,回头看了看他们,问道:“你们……明天还会在吗?”
        魏婴笑着朝他挥了挥手,道:“在的。”
        得到肯定的回答,谢怜也不多作停留了,心情甚好地跑走了。
        看着人跑远了,魏婴才转向蓝湛问道:“乌庸国太子?那位国师为什么要说这么个前后矛盾的故事?”谢怜所反问的问题,确实都是那个故事的漏洞,并非心有叛逆,只是他洞察力强,又童言无忌罢了。
        之前他们就发现那位仙乐国师有些奇怪,于是对他的言行也略有关注,此刻说了这么个不明不白、模糊不清的故事,自然可疑。当然,这些话就不适合当着谢怜的面说了。
        蓝湛思索了一下,答道:“若非半真半假,既是有所隐瞒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嗯,不错。”魏婴又接过蓝湛刚刚帮他抓住的树枝,边转边道:“总感觉这个故事好像是少了一大段似的……按一般人思维,说一个人很厉害,总会加点他立功立言的事吧,我们先不谈飞升之事,作为一个的民众记了很久的人,总要有什么功劳之类的吧?”
        蓝湛也道:“未谈立功,直言身损,其中恐有变故。”
         魏婴点点头,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沉声道:“而且,那位国师体现国民爱戴太子的方式也很奇怪,不提他在世时国民是怎么爱戴的,而只是说太子死后国民一直没忘了他……简直就像是在强调这个‘死’一样……”
        蓝湛微微凝眉,道:“逝者不可有所为,亦不可有所错。”就像魏婴,他死后出了常家冤案,虽手法极似他,但仙门百家也没哪个去冤枉他了,若当时他没死——不用猜,这锅肯定是他背。
         “所以……那位国师让乌庸太子死在了最好的时光里,那样他就一直是那个受人爱戴的太子殿下了……”魏婴幽幽地说,“国师为什么要说这个?他想暗示谢怜什么吗?”联想谢怜的未来,很难不让人怀疑。
         看着魏婴眉头皱得越来越紧,蓝湛将手放在他背上,轻轻拍了拍,安慰道:“往者不可谏。”想再多都没用,这些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……
       魏婴抬眼看着蓝湛,将杂念抛去,眉头舒展,笑了笑。
        正当蓝湛分心时,魏婴猛地伸手捏住那张白皙昳丽的脸,迎着蓝湛有些错愕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捏了起来。
        “哈哈,刚刚就想捏捏看了!哈哈哈哈,果然手感很好啊,哈哈哈哈……”
        看着眼前人笑得如此恣意张扬,蓝湛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用力抓住魏婴的手腕,止住了他祸害人的手,随即倾身吻了上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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