霁夜

换魂记(二十七)

*来来来大晚上更文了

*最近几章都好塞心

*这个虐什么时候是头啊








       最近挺糟心的。

       梦中梦的幻境已经消失,现在魏婴和蓝湛看见的是国破被贬后的谢怜,所以说,最近很糟心……

        魏婴其实算是个随遇而安的人,日子怎么过都是过,荣华富贵也好,辛劳贫困也罢,反正饿不死他,并且本身自娱自乐能力强大。但现在,谢怜不同于他,并且情况也十分不一样,这日子,实在是糟心的很。

         有人能想象曾经的太子殿下在工地里搬砖运瓦吗?反正魏婴不能想象,他连想象金凌搬都不可能。不过现在,魏婴不需要想象,他就站在这儿看着这一幕发生。

        再糟心的东西,看了几天下来多多少少也都有些适应了,但在看见那座侮辱性极强的石像时,魏婴的脸色依旧变得十分难看,连蓝湛都眉头紧锁,隐隐有怒气。

        要知道,纵然夷陵老祖被骂了十几年,魏贼魏狗不知听了多少回,但大多数人提起夷陵老祖时还是带着一丝“畏”的,可说到谢怜时呢?一个失败者,一个笑料,一个招致所有不幸的人,仅此而已了。

        终是没沉得住气,因为石像的事打了一场,后果是整天都白干了,倒霉的还是谢怜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 再然后,路上,慕情提出了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 魏婴有那么一瞬想直接躺下闭眼挺尸,什么都别看了,什么也都别管了,从几天前到现在没一件顺心的事发生!

        “他要走了。”魏婴忽然开口道。

        蓝湛愣了一下,轻声回了句: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他为什么要走?”魏婴又问道,可这问句却丝毫没有疑问句的味道,反而是一种讨论的口吻。

        蓝湛迟疑了一下,终究还是给出了很客观的回答:“留此无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是的,再留在这儿确实没什么用处,对慕情自己没什么用处,对谢怜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实质的帮助,倒不如一个人离开,尽快修炼,没准有所成就后还能帮上忙,但……

        “可他走了也有害。”魏婴不假思索的接道。当然不假思索,这害处太明显了,慕情这么一走,对谢怜的打击就太大了,尤其是精神上的打击,悲丧国土、跌落尘埃、众人相践,现在再加上一个“故友背弃”,简直不能更糟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不能认同他。”魏婴感觉有些疲倦,径自坐到了地上,揉了揉眉心。慕情这一举动完全可以说对他自己基本无害,对谢怜基本无益,如此怎么看都似乎有些……不义,当然,魏婴也懂其中有诸多因素,慕情绝非无情无义之人,所以魏婴也不直接反对了吧,但绝对不认同。这么想着,忽觉得越来越头疼,魏婴有些烦躁的抱怨道:“都什么啊,没点好兆头……”不过还没抱怨完,忽闻见一阵清冷的檀香,心一下宁静了不少。蓝湛抱着他,轻轻拍了拍他的背,缓声道:“有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魏婴:“嗯?”

        蓝湛继续道:“会有好兆头的,他在现世中生活的很好。”

       是的,八百年后谢怜过得很好,魏婴回忆起在鬼市的场景,竟觉安心不少,谢怜在那儿很好,有倾心温柔的伴侣,亦有天真率直的朋友……

        “对了!”这么一想魏婴突然反应过来,“好久不见了,花城呢?”

        还真让他们见到花城了——如果一团小小的鬼火也算的话。谢怜偶见河边卖息花灯的老道士,应是想到那灯中魂火大多是仙乐战死的士兵,于心不忍,凑了点钱买了下来,进行渡化。最后却有一只鬼火留了下来,欣喜又真挚地喊:“太子殿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 听鬼火一出声魏婴便认出他是花城了,这种卑微又极尽虔诚的感觉,只有他了。只是……

       “到底还是死了……是战死的吧……他今年多大来着?”魏婴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随和一些,早已知道的事,本不应该太悲伤的……

        蓝湛顿了一下,轻声答:“尚未成年。”

        尚未成年……只是同思追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罢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 不过又见到了谢怜,花城明显十分欣喜,丝毫不为自己早逝而悲。

        见鬼火因“心爱之人”而固执的强留于世,不肯渡化,谢怜无奈道:“可这样你会不得安宁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我愿永不得安。”没有丝毫犹豫,真挚而决绝。

         永不安宁,八百多年的永不安宁,谁知当年惊鸿一瞥,竟是百世沉沦不倦,甘之如饮……


        百步穿杨的本事拿来表演取乐,多少有点讽刺。卖艺时风信一直没肯让谢怜过多参与,这点魏婴表示完全明白,如果他有那个必要,宁愿自己在大街吹笛卖艺也不会让蓝湛干什么的……不过,夷陵老祖大街上吹笛……听着也挺惊悚的……有人敢听吗?当然,魏婴这儿纯属调笑,而谢怜他们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。

        不过,有时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干什么事都倒霉,随意射了一彩旗都能招来一群浓妆俗粉的女人找麻烦。其实魏婴是不太怕女人的,一笑二哄三逗,基本也就没什么事了,可惜谢怜和风信都不是擅长应付女人的人,风信更是见了女人就如见洪水猛兽,避之不及。谢怜只得出面调解,但很明显调解的并不成功,来的女子似乎颇为泼辣,此刻正在气头上,见谁都不顺眼,也不避嫌,对谢怜推推搡搡。推搡间,谢怜用来蒙面的白绫松了下来,魏婴一直怀疑这白绫是不是若邪,那几个女人一见了谢怜的脸,忽眼睛一亮,声音都嗲了几分。

        魏婴:“……?”

        几个女人自顾自的拍掌决定:“你们是一伙的对吧,那就用你来赔好了。”说完便拖着谢怜走。

        “额……太子殿下的确面容俊秀温好,只是……有像女子吗?”魏婴有些蒙,他不同于常年在皇极观内清修的谢怜和风信,一见这几个女人的打扮和言辞便猜到应是几个风尘女子,但见她们拉着谢怜要走,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,要是谢怜这样就像女子了,那他现在那个莫玄羽的相貌岂不是也会被人误会成女子?真这样的话他和蓝湛大街上干脆夫妻相称算了……不应该啊?

        这种事蓝湛就真的一无所知了,只是皱了皱眉,并未答话。

        几乎被拉到了青楼门口,谢怜才终于反应过来是被几个老鸨拉的,赶紧开口解释,可那几个女人还是不依不饶。

        “对不起,我是男人。”谢怜现在算是比魏婴还搞不清楚状况。

        “知道你是男人,我们又不瞎!”其中一个女人抽空回道。

       谢怜:“???”

       谢怜蒙魏婴也蒙——知道没钱又知道是男人,你们还拖着干嘛?

        “她们到底要干嘛?”魏婴下意识回头问蓝湛。

        蓝湛摇了摇头。也是,含光君会知道这种事才是有鬼了。

        一直到最后魏婴也不知道原因。风信赶了过来拉着谢怜便跑路,还被人家请来的打手追的满街跑,自觉理亏又不敢惹事,只能躲。

        看着他们不得已的逃窜,魏婴不禁叹了口气,他也不能再骗自己了——八百年后谢怜确实过得很好,但,谁能忽视这八百年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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